黄金国 El Dorado
在结束或揭穿新世界亚马逊这个传奇前，我想先添一段黄金国的插曲，这由征服者寻
找契丹与肉桂的幻想曲的一间奏，El Dorado，即使是西班牙文原名，在西方也是家
喻户晓。比如英语世界，爱伦＊坡就有一首同名的诗，已经异化得不可思议了。好莱
坞大片，迪斯尼也有同名电影。虽然人文主义或人道主义都对黄金国这个残酷与欺诈
的主题持保留，但主流文化与文艺作品从来不予理会。谁凶狠，谁血腥，Savages!
谁落后，谁野蛮，谁遭灭！连小孩子都看得一身劲。
Gaily bedight,
A gallant night
In sunshine and in shadow,
Had journeyed long,
Singing a song,
In search of El Dorado.
But he grew old —
This knight so bold —
And — o’er his heart a shadow
Fell as he found
No spot of ground
That looked like El Dorado.
And, as his strength
Failed him at length,
He met a pilgrim shadow —
“Shadow,” said he,
“Where can it be —
This land of El Dorado?”
“Over the Mountains
Of the Moon,
Down 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Ride, boldly ride,”
The shade replied —
“If you seek for El Dorado.”
1535年，曾经远征过印加帝国的西班牙人贝拉尔卡萨尔Sebastián de Belalcázar曾
遇到一个印第安人，对他说：在远方的湖滨有一个部落的国王，用金粉洒遍全身后，在
一个圣湖里洗浴。Belalcázar称这个传说中的国王为 “Dorado”，即 “黄金人”。后来这
就传成了黄金国El dorado。这是最先的传说，这种传说在玛雅人的尤卡坦半岛的地下
湖Cenote中也一样有，还打捞出一些黄金与玉器。虽然传说得象棉羊树无头人一般臆
幻，但极具诱惑力。不说征服者战胜印加帝国后获取大量黄金，殖民者一行也最需要黄
金。
El Dorado, Engraving in Theodor de Bry, Historia Americae, 1590
奥雷亚那寻找肉桂的过程中发现亚马逊，亚马逊的传奇中间插上El Dorado，本是殖民
者一般。所有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现今新发展资本主义都在演绎一样的主题，马克思
说的一点都没错，但说了也白说，马尔萨斯说得更锐利，当初当今。相传这一位叫埃尔
多拉多Eldorado的首领，是哥伦比亚安地斯山脉中一个小国的君王。在举行宗教仪式
时他会全身敷上金粉，携带祭器和首饰，作为献给太阳的祭品，连人带祭品跳进一个
山间湖泊。
多年来人们相信，这湖在波哥大附近，叫做瓜达维达湖(Guatavita)。早在西班牙人
来到之前，El Dorado已经被高原强邻奇布查族人(Chibcha)赶下了王位。但是，历
史算什么呢？安地斯山没有镀金人，西班牙人就往内格罗河的东北地区去寻找。绘制
地图的人，凭空在圭亚那高地的西边，画上了一个比里海还大的湖泊，叫作帕里梅湖
(Parime)：
有人说，在这神秘的湖畔，耸立着一座用石筑的城市。这城市举世无双，“至少比西
班牙所征服的城市都美”。她就是埃尔多拉多－－此名称已经从金粉祭祀者变成了皇
帝－－所统治的国家的首都，马诺阿(Manoa)。马诺阿是个传说中的城市。又据说
一个叫马丁内斯的人在那里住了七个月。这是罗利的说法，前面提到过。亚马逊的
神话交织黄金国的传说：马丁内斯进入皇宫之前，在马诺阿的街道上走了一天一夜。
“国王不允许他离开城市。他四处走动时身边一定有卫士陪伴，并把他双眼蒙起来。
七个月以后马丁内斯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国王让他自己选择，究竟是返回祖国，或
者留在马诺阿的宫内终老。马丁内斯选择回国。国王派人护送他到奥里诺科河岸，
并送给他许多黄金。当他抵达河岸时，边境的印弟安人和奥里诺科波尼人抢走了他
的所有财宝，只给他留下两只装满金子的瓶子。他们以为这是马丁内斯的饮料。马
丁内斯上了一艘独木舟，顺着奥里诺科河而下，直抵千里达岛，再转到圣璜岛。马
丁内斯把那座城市叫作黄金国－－埃尔多拉多。在这城中，庙里的偶像是用整块黄
金做的，甚至连武器也是黄金打造的。”
“这儿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我从未看过如此壮丽的山河。山谷中丘陵起伏，从山丘
四周流下的涓涓细水汇流成蜿蜒的河道。河岸是坚实的沙滩，上面可以走人驰马。
平原上满布青草，鹿群穿梭其间。黄昏时分，林间百鸟齐鸣；停栖河流两岸的苍鹭
和鹳鸟有白、有朱红、有粉红。微风从东方吹来，每块石头仿佛都含藏金或银。陛
下您将看见各式各样的宝石，我相信其中有些是举世无双的。”这些石头在那里俯
拾即是。“西班牙人把这石头叫作‘黄金之母’。”罗利如是说，但没有多加解释。
1536年一个名叫奎萨达(Gonzalo Jiménez de Quesada)的西班牙人，自任黄金
国总督，率领一支900人的探险队从哥伦比亚北岸向南美内陆进发，去寻找黄金国。
他们在印第安人齐布查(Chibcha)族的索加莫索村内，看到一座太阳神庙，庙里存
放的齐布查族的酋长木乃伊，身上覆盖着黄金饰物。齐布查人对奎萨达说，这些黄
金是用食盐向另一个印第安国度交换来的。他们还说，那里有个名叫瓜地维塔的湖
，在湖上每年举行一次神奇的仪式，就是黄金人庆祝大典。庆典时，那里的国王全
身洒满金粉，戴上黄金饰品，乘坐木筏，从湖岸出发。周围的族人燃起野火，奏起
乐器，国王便跃入湖中，把身上的金粉一洗而净，祭师和贵族们也同时向湖中投入
贵重的金饰，献给太阳神。
奎萨达立即带们人向该湖进发。后来他们在海拔近3000米处的一个火山口附近找到
了一个湖，附近有几间小房子，却根本就没有黄金国的踪影。
与此同时还有贝拉尔卡萨尔率领的另一支探险队和委内瑞拉的德国总督Philipp von
Hutten率领的一支寻宝队，胡腾因之丢了老命，德国人在委内瑞拉的统治终结。此
后三百多年里，先后有几百支探险队，怀着疯狂的黄金梦来到南美丛林，但进去的
多，出来的少。在寻找黄金的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冒险家、士兵和印第安人的冤
魂。但那个神秘的“黄金国”却还是无法找到……
再说前面那张帕里梅湖的地图，臆幻终究为事实取代：这那个湖的位置上，其实是帕
里马山(Sierra Parima)，正是奥里诺科河的发源地。英国地图上罗利传言的马诺阿
终于被后世洪堡证伪。没有被殖民者染指的处女地上，总还有天然的黄金，本不足稀
奇。这个加尼福利亚，阿拉斯加还有澳洲掏金热都是，掏空了一地又是一片处女地。
这回掏金者总算找到了黄金国，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就在原帕里梅湖今帕里
马山一带，看来传奇不虚：
罗利想见上一面的镀金人死而复活－－如果巴西的采矿者没有发现，在帕里马山脉的
亚马逊河谷地中，蕴藏有大量的金矿和钻石矿，雅诺马米Yanomami人可能还有幸像
过去一样，生活在另一个乐土世界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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