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s: December 2010

小蓝鸦

小蓝鸦
翅膀还没有长蓝
穿梭在花坛
红果枝间

窗前,定住
细打量,几番啄食
几番碰壁
依旧把玩不已

冷风夹雪絮
冰面上枯叶滑来去
我欲指点迷津
忽又想起

往年一只大雁
窗前折颈
小蓝鸦把玩光与影
多好的学习!

12/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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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写林奈,把诗歌荒疏了。今晨抽烟见小Blue Jay把玩窗中光景,几番碰壁都
不愿离去,几次挥手想将之轰去都不可能,玩心太大,最后干脆贴在窗前。最先估
计是啄食窗中反射的红果子,后来是跟自己的影子玩,最后贴到窗上,肯定是看到
窗内纷繁杂物,人间隐密……蛮有诗意的,就白描一首小诗一记。

冷风呼呼吹。最后我去了,它还巴在窗檐上对窗把玩不已。

Lonely Planet《四川和重庆》导读(fuge)

Lonely Planet《四川和重庆》导读
fuge @ 2010-12-09 16:05


1.赋格。
  481页,我在那里。“1992年7月,当时正在读研究生的赋格决定利用暑假时间到尼泊尔、西藏旅行。出发前,他借到一本Lonely Planet《尼泊尔》分册带在路上参考,那是他第一次接触Lonely Planet指南。此后十几年里,他始终在路上旅行。身为不可救药的漫游癖患者,他偏爱热带岛屿、窄轨火车和混乱喧闹的港口城市;作为一个文字癖患者,他的随笔文集《上海不插电》和游记《无酒精旅行》里处处可见一个独行者的足迹。为了本书的调查和写作,他在一年内三次前往四川和重庆,所写材料散见于书中各章节。”

2.本土作家。
  撰写这本书的“历史”部分的是在成都生活的重庆人冉云飞。卓越网可以看到开头几页:
http://www.amazon.cn/gp/reader/B004EHZB7W/ref=sib_dp_pt#reader-link
不过,更好看的还在后面,大历史里有小历史,比如53页讲到客家人18~19世纪入川种植红薯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比如提到1958年《四川日报》上一篇题目叫做《用炒回锅肉的办法炼铁》的文章来佐证四川“三年大饥荒”时间超过三年的观点。“四川在这三年大饥荒中饿死了1250万人。时任宣传部长明朗的回忆、学者曹树基和杨继绳的研究、1962年《人民日报》总编室副主任兼机关党委书记萧风的调查,结果都与这数字相仿。这是个令人惊骇的数字,远远排在河南、安徽、甘肃之前,成为全国之冠。”

3.当下。
  57页讲到了重庆2007年的“史上最牛的钉子户”和成都2009年市民自焚抗拒暴力拆迁事件,另一位在成都生活的重庆作者范晓在82~83页讲到四川和重庆严重的环境问题特别是近年水电开发带来的破坏。很多地方涉及2008年5·12川震,146~147页更用跨页篇幅探讨地震的方方面面,包括对NGO的介绍和讨论去灾区旅游是否道德的问题,也给读者一些参与灾区重建的推荐。虽然这只是一本旅行指南,我们希望它在“旅行”的范畴内多承载一些东西。

4.主流/边缘。
  70页的小文章《T-Pop》是作者尼佬实地考察康藏本土流行音乐现状后写的,这篇文字告诉我们韩红和《青藏高原》以外的一些事情。北京和拉萨,拉萨和康区,康区和成都,谁主流谁边缘,文化在哪里、被谁制造以及在哪里、被谁消费,很有趣。

5.实话实说。
  85页“饮食”部分不是一味赞美川菜的美味,也警醒读者“地沟油”的可怕:“不少餐厅的很多所谓‘炒菜’,其实主料在炒之前油炸过,这样可以节省烹饪时间并增加所谓更香的口感。如此广泛地用油,便给了不法商人可乘之机,从变质食品提炼而来的‘地沟油’就此产生,且使用比例绝不算少。成都官方的调查显示,这个城市有10家非常知名的火锅店使用地沟油,这足以说明地沟油已经成了火锅业者的一个潜规则。是否要铤而走险继续品尝这个“美味”,全看你了。说实在的,我们无法给你指出什么火锅店可能使用好油,因为最贵的那一家也用坏油。唯一的建议大概是——不点多油的菜。”

6.潮点。
  总不能老是让那些闷气的、老一套的“景点”霸占旅行指南的篇幅,本书着力把近几年受旅行者关注但还没来得及登上旅行书的一些好地方推到前台。比如郫县的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大邑县的建川博物馆聚落、犍为县的蒸汽小火车。当代艺术,民间收藏,工业文明遗产,这些较“新”的旅游点应该进入旅行书的视野。

7.当地人的声音。
  不只是写作者在发声,也请当地人发声,对他们的家乡(或第二故乡)评头论足。比如120页宁二(鸣谢!)写的成都人老陈语录事迹,再比如240页谌娉婷(鸣谢!)采访的重庆“棒棒军”:
  问:为什么只有重庆有棒棒军这个职业?以后会消失吗?
  答:重庆是个山城,路势不平整,很多地方车子都去不了,所以做很多事情都需要棒棒来做。肯定不会……

8.当地人的选择。
  126页成都著名“苍蝇馆子”推荐名单,是作者姜珊调查后写的行家之选,易晓春(鸣谢!)亦有贡献。

9.地图。
  八十几幅地图,绘制每一幅都很费工夫(特别鸣谢:制图师李小棠)。比如170页嘉阳小火车线路图,我老人家在铁路沿线实地采集的数据已经得来不易,再经制图师之手变成现在这张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地图,更是不容易。据我所知,无论北京、成都的地图出版社还是铁路部门的正式出版物上都没有这条铁路的线路图。

10.态度。
  188页,作者银翘写的“高价门票,你对风景做了什么”,也是我还有很多人想说的。中国旅游景点门票价格之高而且越来越高,确实到了病态、变态、叫人发指的程度。“动辄150、200元的高昂门票是凭什么制定出来的?……中国景点的门票究竟有没有上限?很多旅行者认为,公共土地上的美丽风景不应该越来越变成少数人的特权,门票价格也不该完全交由市场决定。”

  “看点”当然不止这些,暂且就说这么多了。Lonely Planet指南不是坐在电脑前拼拼凑凑能写出来的,三位主要作者银翘、姜珊、尼佬在四川和重庆工作了很多天,做记录、画地图、赶班车、住旅馆,不当行动派就做不出这本将近五百页的书。

  继续鸣谢:
  谢丁——P445有关三峡“红绿灯”的小文章,抱歉被删短了;
  傅寒——提供了N多很棒的信息、线索,还帮忙做了两个“当地人的声音”采访;
  Tin——身体力行,又走又写又画,P121~122的“成都步行游览图”;
  蔡为和唐郑亮——“当地人的声音”和P395的《吃江鱼,请三思》;
  王恺——P146~147及P230有关地震和公益的文字;
  吉波——P205有关尕海的文字;
  石光华——P125的小文章《天堂的厨房是成都》(注:石老师的《我的川菜生活》一书也值得买来看看)。
  …………

  中国发展太快了,书出来的时候可能有的信息已经过时,门票涨价,餐馆倒闭,旅店被拆掉,对这些,读者会体谅的。但愿变化不太离谱就好。读的时候,若能发现一些让你会心的东西,就更好。

  五十几块钱,网购八折,两三杯咖啡的钱,买去吧,同学们!别找我要赠书。挑出错误、毛病可以告诉我,一两年后做更新版时会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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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格又出新书了,贺喜一番!这本好象太厚了一些,记得以前一本云南,好象他也是
主要作者。

Zar und Zimmermann

沙皇与木匠

三幕喜歌剧,由洛尔青编剧并谱曲是根据李希登斯坦1814年所撰脚本《当木匠的俄国沙皇》,改编于1837年。该年12月22日,在莱比锡市立剧院首演,洛尔青自己亲自演彼得·伊凡诺夫,其母亲饰造船厂主人布洛威遗孀。故事发生于1698年,地点荷兰萨尔坦市。 序曲,先是取用歌剧中各种旋律的杂曲式序曲,这是具有法国序曲式从容的序奏。G大调的主部主要取自第二幕终曲中贝特的动机、第二幕的六重唱及第一幕终曲。

剧中人物

米夏洛夫 沙皇彼德一世俄国沙皇 男中音
彼德·伊万诺夫 木匠 男高音
贝特 萨尔坦市长 男高音
玛丽 市长侄女 女高音
莱福特将军 俄国大使 男低音
辛德汉姆公爵 英国大使 男低音
夏托纳侯爵 法国大使 男低音
布朗寡妇 女低音
军官 男高音
差役 男高音

剧情介绍

第一幕,荷兰萨尔坦市某造船厂

沙皇彼德一世,冒名彼德·米夏洛夫,与他的放逐朋友伊万诺夫,扮装为两个木匠,在萨尔坦城造船厂工作。工匠们正在造一艘新船,大家让嗓子很好的彼得,米夏洛夫为大家唱一首,他就唱木匠之歌《那么,大家紧握起斧子吧》彼得,伊万诺夫他:“你是否与我一样也是逃兵?” 伊万诺夫的情人玛丽跑来,说她被可疑的法国人跟踪,有可能其叔父市长发现了他们的恋情,或许会来造船厂追查,让他小心点儿。俄国大使莱福特将军上场,他报告皇帝,说他在这船厂隐姓埋名学造船的一年里,莫斯科有反叛者蠢蠢欲动。俄皇听后激动地说:“反叛者格杀勿论”,唱咏叹调《背叛》。这时市长和造船厂厂长遗孀布朗夫人上场,市长贝特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世间最聪明的人,并自称是“万能市长”,唱《哦,正义女神呵》,事实上他愚蠢无比,竟不知如何下达找寻俄国间谍彼德一世的命令。他上场后,下令摇铃召集所有的木匠前来,叫他们指认谁是沙皇。无奈叫彼得的太多,考虑各种情况后,把怀疑集中在伊万诺夫身上。

英国大使辛德汉姆公爵此时也上场,对市长说:“如能找出叫彼得的俄国间谍,愿奉送两千英镑酬金。” 于是市长抓住了伊万诺夫,两人的二重唱《值得信赖这些话吗》。市长问不出什么,终于愿把侄女作交换条件,伊万诺夫也就说出了自己身世。市长以为马上就要拿到优厚的酬金,非常高兴。

这时法国大使夏托纳侯爵上场见到米夏洛夫,经试探而确认他就是俄皇。夏托纳侯爵表明他是法国国王代表,且不断地送秋波给玛丽。伊凡诺夫由此而生嫉妒,他颇不甘心。玛丽知道伊万诺夫怀有妒意,因此好意劝慰他。玛丽唱,虽然别人都追求她,但希望他不要嫉妒,唱《嫉妒会使人受苦》。两人下场后,米夏洛夫因身份被识破而不安,他示意法国大使夏托纳侯爵不要声张,并与大使另邀地方会晤。玛丽充满好奇,形成四重唱。此时一群去参加婚礼的工人形成合唱终曲,布朗夫人加入后唱《愉快地跳舞吧》。

第二幕,酒吧中

俄国大使悄悄对俄皇说,出发准备已就绪,俄皇说他正等法国大使,准备签署与法国为同盟国。法国大使夏托纳侯爵来到,为掩人耳目,他装成纠缠玛丽模样,唱:“再见,我轻浮的法兰德尔姑娘,……”使伊万诺夫又生妒意。此时市长和英国大使辛德汉姆公爵一起来到,市长告诉大使,伊万诺夫就是他要找的男人。几个人唱六重唱《我们要开始的工作务必很小心》。当两位大使各自隐瞒自己的目的时,玛丽对伊万诺夫唱:“把脸颊抹成可爱的红色”。俄国大使跑来报告俄皇,莫斯科谋反的火种已蔓延,接着一位将军进来宣布,荷兰议会得悉有非法入境者,想引诱一批熟练的造船工人离境,并宣布逮捕所有外国人。市长贝特在酒醉中,下令拘捕每一个人,借以查询有罪的彼德。他唱着:《我很精明,间谍瞒不过我》所有在场的人士包括大使在内的外国人都受到严厉盘问,但米夏洛夫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市长贝特下令将米夏洛夫与伊万诺夫逮捕。法国大使赶紧告诉市长,米夏洛夫是俄皇。市长听了越发糊涂,宣布逮捕所有外国人,俄皇把他摔倒后逃走。

第三幕,萨尔坦市政厅

市长明白问题出自俄皇隐瞒了身份后,令人把沙皇迎接到市政厅,他误认为伊万诺夫是沙皇。便把众人集中在一起,唱庆贺之歌《今曰充满了荣耀》。当贝特在合唱声中走下后,彼德和玛丽上场,彼德对玛丽大加赞美,使她非常高兴。玛丽告诉真沙皇她担心大家误认伊万诺夫为沙皇,他就不能与她结婚,沙皇则宽慰她,保证让他们顺利成为眷属,只不过在一小时内,要求她不要把自己当沙皇,他唱有名的《俄皇之歌》:“从前是我把王印、皇冠和勋章当作玩具,……”他羡慕玛丽与伊万诺夫的爱情。伊万诺夫上场,见市长与玛丽都称他“陛下”,摸不着头脑。玛丽告诉他,在一个小时内,他必须以沙皇身份自居,他们唱二重唱《皇帝陛下》。玛丽下场后,由于港口被封闭无法出境的俄皇上场,伊万诺夫说,“大家都在寻找俄皇和逃兵,好像误认为我是皇帝,这样您就变成逃兵了。”他见沙皇着急,又说,“英国大使提供了一艘快艇,我可以把您当秘书带走。”沙皇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他给伊凡诺夫一封信,要求他一小时后才能拆阅后离去。市长、议员和欢迎俄皇的人们一起上场,芭蕾明星们跳《木鞋之舞》。大家把伊凡诺夫当作皇帝,市长宣读欢迎词。这时炮声大作,传令者说封闭的港口解除,米夏洛夫登上快艇驰出港外,他穿上皇帝的衣服向人们说:“为了重大使命,我不得不离开,我不会忘记这一段愉快的木匠生活”。伊万诺夫这才相信他真是沙皇,拆开信,见信中称他为“皇室指挥官”,同意他娶玛丽为妻。最后全剧在众人高呼“沙皇万岁”欢呼声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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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这一部喜歌剧,很喜欢。彼得大帝隐身在荷兰学造船,了不起。

终场一段木鞋舞,舞曲也很有名,我一时找不到原版的,这一段管子还不错:

Finale und Tanz(Holzschuhtanz)


林奈 – Carl von Linné, Carolus Linnaeus (Finale)

Continued from: 林奈 – Carl von Linné, Carolus Linnaeus (续)

林奈曾在Critica botanica中重温往昔植物探寻者说:Good God! When I observe
the fate of botanists, upon my word, I doubt whether to call them sane
or mad in their devotion to plants。这一句话应是留在前一贴末尾的,我搁在这
一线头提起。剩下内容不多了,还得精选,争取在圣诞节前完结。以后到Maya Chilam
遗址替玛雅朝拜朝拜,但愿她真有尼采说的“猫有九条命”式的强健!

那一线虽只有十八个贴,也拉得够长的,只好再劈一线,就象音乐的尾声或歌剧的终
场,就叫Finale。虽然,还有一位腾伯格,最重量级的,承继林奈的衣钵,至少也是林
奈逝后,我还是等林奈逝后再将之终结。原谅我那一线留在那儿!

前面说过跳过两节林奈本土行旅,就急急谈到门徒行。其实几位先行门徒与他在本土
并行不悖。他在本土并有两次行旅,前面提过Öland &Gotland两岛屿行,有可能再
勘探西Gothland行省(Västergötland)(1741),可惜因为Gotland岛等船太久,终未
能成行。当然能借到游记(Öländska och gothländska Resa, 1745),还好书写。
1746年他专程勘探了一回Västergötland行省也是在校园里闹得不欢。林奈一有不
欢的事便可以托辞找到旅行,回复自然,这种调剂很有益于身心。我上回用的合图不
太清晰,这回把还得把这行程图再贴一下,也是图中的蓝色行旅:

Linnaeus’s explorations of Sweden

林奈1746年6月12日出发,从瑞典最大的湖Vänern南滨一路向西,一直到达西海岸
Gothenburg。再绕湖北边返回,8月11日,行程1,700英里,只有一个人Lidbeck相
伴随。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蒙古医生,其实林奈本人也有点蒙古。后面我再提一点他
的医学实践,除了治性病外,乌普萨拉大学可是当时医学前沿。英国有一位十九世纪
女作家Florence Caddy写过一本Through the fields with Linnæus。她走了林奈
的每一步路,才写了这一本书,书中自然引有不少林奈的笔记旅行(Wästgöte-Resa
[1747]). 虽然她也感慨日记没有英译,她是取的德译:)

在Ällestad,林奈遇到苏格兰著名的冒险家Blackwell(author of ‘A Curious Herbal’)
夫妇,光顾他们的模范农场(后1747.Blackwell因间谍罪被斩首)。

…when animals die they are converted into mould, the mould into plants.
The plants are eaten by animals, thus forming the animals’ limbs, so that
the earth, transmuted into seed, then enters man’s body as seed and is
changed there by man’s nature into flesh, bones, nerves, etc.; and when
after death the body decomposes, the natural forces decay and man again
becomes that earth from which he was taken.

在Gothenburg海滨,他观察一种当地叫Elof的黑海欧空中强夺他鸟的捕食行为。以后
他也在植物园养了一只gull,并Elof,Elof,驱使它吐食:

It was very amusing to observe how this Cossack harried the other gulls;
the moment one of them had caught a fish, Elof continued pursuing him until
he had disgorged the fish he had caught and already half swallowed. For
several years I kept a tame gull in the botanic Garden, and I used to watch
with amazement how, even if he had had hardly any food, when anyone
chased him he would immediately disgorge what he had eaten. This facility
for easily vomiting has been made use of by the Creator to support our
Elof family, for the herring gulls often catch more than they need and can
afford to give.

回程中他观察了著名的Trollättan瀑布,但觉得跟拉普兰比这只是个玩具。十八世纪
人们尝试挖一条运河,从北海通往巴尔的海。1810年,苏格兰工程师Thomas Telford
终于用多重关闸试验成功,以后,此瀑更是徒有其名:

Trollättan Falls, 1705, from Suecica Antiquaet Hodierna

瀑布上面不远,维纳恩湖北滨,他与同行争执把墓地肥沃的土壤用于农植是不是妥当,
他说了上面Caddy引用的那段话,这段话很有名,是林奈深思广筑的一节:

….Thus when plants chance to sow themselves in this mould they grow
luxuriantly, transmuting the human earth to their nature so that the fairest
maid’s cheeks can become the ugliest henbane, and the arm of the most
stalwart Hercules the frailest pondweed. this is eaten by a stinking cimex
[bed bug] and becomes such an animal. This cimex is then eaten by birds
and becomes a bird; the bird is eaten by man and thus becomes a part
of him.

关于林奈的宗教性前面已说了不少,有人以为,所谓林奈工程,其实是宗教和世俗为
主题的一种混合物。人类的使命是感激造物主的慷慨施恩,崇拜他创造的丰富多彩的
宇宙万物。林奈也从未厌倦过对神的歌颂,但对他来说,神是造物主但不是救世主。

林奈这样的认识不乏战略性:自然科学,自然历史学都会受惠于有宗教为凭依。但在
这种对神的感激之中,一种从世俗眼光出发对自然有益于人类的认识已经开始蠢蠢欲
动了。十八世纪的瑞典是实用主义显见的年代,林奈正是其最积极的代言人。自然万
物都有目的,每一个物体都有其目的和功用,而它们的功用大都是有益于人类的。另
外,林奈并没有从神的慈爱的角度罗列所有让人迷恋自然的功用,他的乐观精神的另
一面经常是他对人类悲哀命运和对自然规律的深刻见解的叹息。针对大自然的规律林
奈也发表了多篇论文,例如《大自然的组织法则》(1749)Oeconomia naturae和
《大自然的管理法则》Politia naturae(1760)。自然界有三个关联的阶段:繁殖、
生存与死亡,用粗暴的比喻可以说此物之死,是他物之生的源。在毁亡阶段,肉食动
物作为大自然的警察统治着整个舞台,它们帮忙将自然打点得干净漂亮。传统神学中
的矛盾体现在万能的上帝创造了众多美好事物,但世界仍然充满邪恶和不足。林奈对
这种神学困惑的解释没有停留在浮华绚丽的描写上,而是用血与肉的真实来描绘这个
过程。在林奈看来,人类同其他生物一样都属于自然 生态循环的一部分。从林奈在
《西约特省游记》的摘记中可以看到林奈一天站在墓地中,是如何轻松地哲理人生
大事的:

当我将铁锹插入墓地的土壤时,我撅上来的是一块曾经是人类而今又传递给人类的物
体。当我将它带回我的菜园,在上面种上花菜的时候,我得到是的花菜头,而不是人
头。可当我把这些花菜/头/煮熟,服侍人吃的时候,它们就又变成了人头或是人体
中的其他部位。就是这样,我们咀嚼着我们的死亡,茁壮成长。

林奈对物种秩序的着迷可以追究到他内心深处的不安,这种不安显然存在,并且成为
林奈内心世界心理变化的原因。(希望今天的物种分类学研究不要沾梁上过分吹毛求
疵的毛病)林奈的时代还有一种“大瑞典”炫耀精神。这来源于吕倍克父子的信念宣扬
创造各种覆盖宇宙万物的浩大而又不能实行的工程,这些工程覆盖宇宙间所有的细节
,所有的时代,最好都用物种真实的大小来完成。这种将宇宙间所有伟大创造的来源
都归结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认识,听上去近乎痴人梦臆,但让人吃惊的是这种想法
在实际中的影响,尤其是对现代科学成就的影响已经流传到欧洲的各角落。林奈是培
根的信徒,他希望自己能成为生命科学中的牛顿,尽管,他自己对牛顿的认识一直处
于模棱两可中。

林奈的宗教感情,我想,与达尔文一脉相承,虽然一个在教内,一个教外。甚至后来
的尼采,都有小牧师式的感情(都生于牧师家庭)。德国人Goerke的传记中说得更
彻底:Man’s place in nature was redefined by Linnaeus, but his image of
the world continued to be that of his time. It was strongly marked by the
impression of the parental parsonage, and in his writings and letters he
often represented himself as a believing Christian who accepted the subordination
of man to God’s omnipotence as incontrovertible fact. According to Oscar
Levertin, he is “of all the men of the century the only great writer who
thinks biblically, feels biblically, and writes biblically.”

今天礼拜天,我多几个字谈林奈的宗教感情。前面遇Blackwell他就说B是Atheist,
林奈这样的信徒,在左一点的环境,比如天主教宗教裁判下的西班牙,怕是要有问题。
记得哥伦布的书中即说哥危险的思想怕触犯宗教裁判,又说他思想聪明得可以称新教
徒。这么说,新教有这个自然魅力。我读一些宗教传承的书,把尼采与乔伊斯的思想
都放在圣经思想范筹内,严肃的书籍哟。

言归正传,再谈谈林奈的西约特省行。此后,林奈有几段描述,比如Toad与阴湿地的
臭气味的草同趣:I have seen how toads invade a house into which Stachys
foetida has been brought; in Ukraine, where Cotula foetida(stinking mayweed)
is commoner than elsewhere, there are such quantities of toads that every
house is full of them, but as soon as the mayweed withers, the toads also
disappear. 林奈放狗咬蟾蜍,蟾蜍身上的每个毒脉都放出毒,,,让我想起洛尔伽写
的猫吃蟾蜍的景象,又吐了出来。总是很恶心的意象,故而foetida。

还提到一种驱除墙上臭虫的方法,用松节油涂在木墙,薄薄一层,烧!当然这很危险,
Hippocrates说experiment is dangerous,但很有效!另一种方法是用一种薄荷驱虫,
此方法动物界,尤其灵长类也常用。这一段行程中的借景抒情,很精彩:night fell with
its dense darkness – a darkness in which the fir forests seemed to stand like
a wall, twice as high as by day. Summer lightning flickered like ghostly fires,
often without any sound of thunder. Sparks flew as the shoes of the horses
struck against the stones; owls shrieked like ghosts, and the nightjars churned
like spinning wheels; and Vulcan’s shirt-sleeved apprentices thundered and
hammered with superhuman strength at their distant forges until, at eleven
o’clock and after a journey of an hour and a quarter, we reached Norum.

九天以后到达Fällingsbro,来路曾经过,两个月已过去。那时原野上的北极花正开放,
如今已谢。秋声将即,林奈赶紧回身赶回乌普萨拉去。行程最后一段当时农作的景象,
很辛苦,很本份,也很田园:

The fields were filled with golden stocks, and between the yellow corn-
stubble green weeds were growing. A wet summer had filled the dykes,
which masses of marsh marigolds clothed in yellow. The waysides were
covered with persicarias, now turning red and beginning to droop their
heads. Everywhere peasants were abroad and hard at work. some of the
men were cutting corn with sickles while their womenfolk, whose heads
and arms were quite white, tied it into bundles. some were carting home
their rye, some threshing, some breaking up the sods, some harrowing
the fields, some sowing winter rye, some hoeing down the barley, some
levelling the fields with rollers, while the herdsmen’s children sang and
blew their horns to call home the cattle that were grazing in the more
distant pastures. Then as the chill evening wind began to blow and the
bright sun to dip below the horizon, we came to the garden at Uppsala.

行经的这一片田野,十几个世纪前据说还是大海一片。最近的一轮气候,尤其是湾流
对北欧极其有益。1745年8月11日晚上林奈回到植物园,投身于功名中。

to be continued…